刘大为近况(刘大为被抓)

刘大为近况(刘大为被抓)

第 四 章

每逢入冬前,村磨坊忙个不停闲。磨坊不大,地上排满待碾磨的粮袋子,排队的男女村民们边等候边说着话。老孙会计的婆娘见自家那玉米面磨成了,忙撑着面口袋过去装。磨面的就问,咋背家去吔,要不俺给你背家去?她就说,甭了,他爹这就来。正说着,老孙会计这就来了,磨面的直献殷勤,耶,不禁念叨,来哩,老孙会计来哩。老孙会计瞅瞅大伙,这家伙,人还不少呢。磨面的说,嗯,今儿人多,再不来就关张不伺候哩。老孙会计说,嗯,晌午俺大喇叭再广播广播。磨面的挺不耐烦,都几儿咧,磨坊啥时候关张谁家知不道吔,还播,播啥吔!老孙会计直梗脖子,你说的!成天价地里家里的折腾得那(么)仓皇,就没有个过糊涂的?真是的!众人就说,是,就是呢,老孙会计说得对,喇叭里再喊喊。老孙婆娘说,喊喊吧,晌午再喊喊。老孙会计嗯了一声,扛起面袋子出了出磨坊。

刘大为近况(刘大为被抓)

晌午,广播喇叭喊上了,“喂,喂,社员同志们注意啦,社员同志们注意啦,有到大队磨坊碾米磨面的抓紧去啊,立冬磨坊就关门咧,立冬磨坊就关门咧。社员同志们注意啦,……”

大孬出了屋,一手遮着耳朵细听着。

得知磨坊要关门,大孬心里七上八下的。一来,他家已经没了可磨碾的余粮,二来,家里那点粮食他不用查看心里就毛得慌。他打算去队上再借些粮,找谁呢?自然要找老孙会计。

过了晌午,大孬去了老孙会计家。来在在院门前就紧着召唤,“老孙会计,老孙会计在家么?”老孙会计在屋内就问,“谁吔?”

“俺,大孬。”

“哦。”老孙会计出屋打开院门,“咋,有事么?来,进屋说。”

大孬袖着手,“不咧不咧,这儿说吧。”

“啥事吔?”老孙会计问。

大孬说,“你看,俺真不好张这嘴吔,俺来呢,就是想找队上再借点粮。”

“耶,又借?这才刚借走几天吔?”

“是,说的是呢。没多少咧,眼看就吃光咧。”

“噫,就你俩鳖孙,……唉,咋整吔!俺问问你啊,你家老个寅吃卯粮的,总共欠了队上多少粮,还记得清么?”

大孬说,“记得清,记得清,咋记不清呢。”

“记得清?那么大个窟窿哪辈子能堵上吔,嗯?还借,咋借你吔?要借,你找刘大队长说去,找葛支书说去,俺做不了这主。”

“诶吔诶吔,俺求你咧,求你咧啊,俺没脸说,没脸去说吔。老孙会计啊,叔啊,俺知道你有法子,求求你咧!”大孬说着下了跪,“俺求你咧,啊?”

“耶耶耶,……”老孙会计忙搀扶,“起起起,起来吔!”

这会儿,老孙婆娘进了院门,“耶,咋的唻,快起,快起,咋的唻这是?……”

大孬淌着泪,“婶子吔,俺来找叔借点粮,求你给叔说说吧啊,婶子,婶子吔,……”

“噫呀,不就是借点粮么,起来说。”她将大孬拽起,转身看看老孙,“借点粮借不得了么?”

老孙就说,“他家欠的那亏空,谁还敢借吔?俺让他找刘大队长借去,找葛支书借去,俺可做不了这主。”

“噫!……”老孙婆娘转向大孬,“今儿没吃的了么?没吃的先在婶子这儿拿去吃。不是借粮么,明儿,赶明儿俺带你找队上说。” ……

最后一拨大雁是二孬和他家大黄一块送走的。

“咿啊——咿啊——” 二孬在土山顶上抻脖子抱嘴地学着唤,大黄也随着主人瞎“汪汪”,从领头的老雁擦过头顶就开始唤,直唤到尾雁的后腚也没见一只回头瞅他们一眼。二孬沮丧地摇头,一屁股坐下来,抚着大黄就叹开了气。

大雁这一走,二孬觉着心里空落落的,特别是掘洞刨粮失利后,愈发觉得这日子过得没啥意思,总觉着这么缺吃少喝地活一辈子忒憋屈。那些天,他时常放下编了半节子的柳条筐,一个人去土山包里逛,大孬就数落他,不好生编筐,老个出去转悠啥吔!二孬沉着脸子也不吱声,大孬就叹,转去吧,转能解饱就转去吧。二孬出去转,他一个人也是闷,闷来时就跟大黄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地唠上两句,大黄懒懒地趴在一旁,它似乎也挺沉闷,时不时地撩起眼皮瞅瞅他。

土山一片齐腰高的枯黄茅草,大孬背着少半袋子玉米面沿一条小道奔坡上走着。大黄发现了大孬,朝他汪汪叫着。二孬坐着没动,两眼依旧望着河对面的红砖瓦房,其实也没啥可瞧的,那房子一直没人住进去,中间堂屋那后门敞开着,倒有几只不下蛋的花鸭来来去去地穿堂过往,时不时地跳进河沟里扑扑楞楞地戏水打哈哈。

大孬看见二孬,“咿,你傻坐在那儿作啥唻?”

二孬没吱声。

大黄哼哼唧唧地摇摇尾巴,朝大孬迎了去。

大孬二来在二孬近前,“走吧,回屋吧啊。”

二孬没动。

“咋的唻?这些天你这是咋的唻?”

二孬抽了抽鼻子,“俺也知不道咋的唻,这些天俺老是想爹,想咱娘。”

大孬鼻子一酸,眼圈跟着就红了。他想安慰他几句,却又不知说点啥,他就坐下来抚抚二孬的肩,兄弟俩就那么并肩坐着,好半天的默默不语。

……

夕阳西下。一帮妇人们在园田一排排风障间为暖窖、大棚覆盖着草苫子。小队长吴世宪推开暖窖木门走出来,那头发湿漉漉的,他拍打着身上的水湿仰脸望了望天,这就可着嗓门儿朝干活的妇人们喊,“苫子苫严,门子关严了啊,都紧把手,完事儿回家哩。”

“哦,诶,知道咧。”

吴世宪急着回家,嚷罢就推了车子出了风障。他惦念着儿子吴宗善相亲的事,儿子今儿去了姑姑家相对像,也不知道这回相中没。

婆娘这会儿正在家里忙碌着晚饭,女儿二妮抱柴禾进了来。

娘看看二妮的手,“鸡蛋呢?”

“哟,忘了捡咧。”

“噫,疯疯癫癫地想啥哩?快去!”

“哎。”二妮撂下柴禾跑出屋。

二妮在鸡窝前一手揪着衣襟,一手在捡拾着鸡蛋往衣襟内放,这会儿,他爹吴世宪推院门进了来。

“爹,才回来呢?”

吴世宪嗯了一声,见二妮兜着鸡蛋,“耶,兜紧喽,再摔了地下。咋才拾它吔?”

二妮说,“陪俺哥出去咧,刚进家。”

“你哥呢?”

“屋里呢。”

娘在屋里喊,“二妮,拿个鸡蛋死哪去唻!”

“哎,俺跟俺爹说话呢。”

“死妮子,油都着咧,快着点!”

“哎,哎。”

吴世宪眨着眼问,“做啥哩?”

“俺娘说炒几个鸡蛋吃。”二妮说着,紧着奔屋走了去。

吴世宪就叹,“咳咳咳,炒啥鸡蛋吔,不攒着给你哥!”

……

土炕上,吴世宪一家四口围在桌前吃晚饭,饭菜挺丰盛,白面、玉米面混合的发面饽饽,大盘的粉条熬白菜,还有一小盘韭菜炒鸡蛋。吴世宪咂了口酒问儿子,“宗善,你到底咋想的吔?”儿子吴宗善闷头吃饭不吱声。

娘沉着脸,“你爹问你话呢!”

吴宗善气哼哼地,“想啥吔,俺啥也不想!”

娘拍着腿,“噫,碡煞咧!随谁呢?!”

二妮一旁道,“唉吔,哥不同意,自有哥的想法,莫逼俺哥咧!”

吴世宪说,“啥想法吔?”

娘瞅着儿,“是吔,你有想法不要紧,你可是说吔!”

儿梗着脖子,“说啥吔,俺就不说!”

“噫!……”娘转向二妮,“二妮,你哥他咋想的唻?说,你一准知道。”

“唉吔,娘!俺知道啥吔,……知道俺也不说!”

“噫,你看看,你看看,……”娘急得不行,她瞅着吴世宪,“你看你家娃,啊!这都咋的唻?咋的唻?啊!都憋着瞒着的,这都跟谁赌憋吔?啊!……他爹,你给分析分析,你这又是民兵连长,又是治保主任的,脑瓜那灵泛,自家的事咋就不分析唻?”

吴世宪一拍桌子,“老娘们儿家瞎吵吵啥吔!啥他娘的民兵连长,治保主任的,那不都是挂个衔儿么?!提它作啥吔?……”说着转向一双儿女,“宗善,二妮啊,你爹不是不会看事儿,你爹好歹也当这么多年的小队长咧,你们想想,这点儿事俺看不明白么?……记着,大人说话,都是为你们好,你们的想法忒天真,知道不?……”又转向婆娘,“妮儿他娘啊,莫操那瞎心哩,啊?俺是看明白哩,不是说,儿孙自有儿孙福么?咱少他娘的掺和哩,不管咧!”说罢,仰脖将半杯酒干了。再倒酒,婆娘一把夺过酒杯,“莫喝咧,喝多咧!”

吴世宪直瞪眼,“啥他娘的喝多咧?谁喝多咧?啊!”

“爹!……”儿子瞅着起急。

吴世宪拍着腿嚷,“谁是你爹吔,你是俺爹!”

“爹!……”二妮皱着眉,“爹,你看你,这是说啥咧!……歇着啊,歇着,哪天俺给你说,哪天得空俺给你说,啊?……”

娘瞅着儿子咬牙叹气,“唉!……”

……

(未完待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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